第七十八章巴厘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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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行程安排，我們先去易南的辦事處，然後再飛往巴厘島游玩。婚紗照的選址則是在泗水、瑪瑯、萬鴉老這三個地方，全部都拍實景。
飛機抵達機場後，辦事處的助理們都跑過來迎接我們。
他一共有8位助理，清一色的臺灣口音。我問易南，“你是怎麽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的，我一女的聽到這樣嗲嗲的聲音都有點受不了。”
“剛開始的時候，每次跟她們開會都掉一身的雞皮疙瘩，現在慢慢習慣了，覺得沒什麽了。”易南笑著說。“沒辦法，服務行業嘛，女孩子柔聲細語的會比較有優勢一點。”
他的助理有七個都比我大，我要叫她們姐姐。只有一位叫阿雅的小姑娘比我小，我可以直呼其名。
她非常的活潑，一有機會就跟我拉家常。
她說，“我們是不見過啊，我記得有一次采訪活動結束後，我有送一位記者回去，那是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啊？”
我笑著說，“是的。”
“還有，每到星期一，我們經理總是吩咐我在網上幫忙打的到訊報，是不是就是為了送你啊？”
我繼續回答說，是的。
“你知道嗎，經理五月份跟我們安排了一下事情，就回國了，還說回家有大事要辦。原來他說的大事就是回去登記啊，居然這麽快就登記了。”
“經理是這樣哄你們的啊。”我笑著說。
“天吶，我們經理真的是把您這位夫人藏得太好了。那個時候，我們總是看到他坐在辦公室裏抱著手機傻笑，然後我們就在背後說，哎呦，不錯哦，經理又在想女朋友了哦。”
聽到她用如此誇張的語氣講話，我要笑死了。
“但是我們只知道經理的女朋友是訊報的，不知道具體是誰。我還以為是劉青呢？”
“所以你跑去加了劉青微信啊。還自我介紹說是醫院的翻譯員？”我想起什麽似的問。
“對啊，我當時就是想看一下經理的女朋友長什麽樣啊……”
“你要把我給害死了，你知道嗎。”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為了吸引更多的中國游客，印尼對中國公民實施一個月限免的簽證政策。因此，我可以在印尼逗留整整一個月。
在巴厘島，必去打卡的地方是海神廟，過去要走很遠的山路。而且那個路蜿蜒曲折，非常陡峭。車子基本上是貼著懸崖在前行，這個時候，要是對面再來一輛車，就更不得了了。每次會車的時候，我都覺得要迎面相撞了。
一到緊張關頭，我就忍不住拍拍旁邊的易南，“快看，快看，我感覺我們的車要撞上去了。”
他只是擡了一下眼皮，告訴我，“不要大驚小怪，我們請的這個司機以前是開飛機的。”然後，他又閉上眼睛接著睡覺。
哦，既然是開過飛機的，那就算車子真的掉到懸崖下面了，司機應該也有辦法的吧。這樣一想，我就真的不緊張了。
回來的時候，易南和坐在副駕駛的女導游都沒有睡覺，車子依然貼著懸崖前進，不同的是，這次是下坡。每到一個急彎處，或是每當對面有車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我就問易南，“你不是說這個司機以前開飛機的嗎，幹嘛你們現在要驚叫。”
會中文的女導游咯咯笑了起來。
“你看，她都懂這是一句玩笑，你怎麽就當真了。”易南若無其事地說。
又被耍了，但我確實一點都不緊張了。
拍婚紗照的選址是在巴厘島、泗水、瑪瑯、萬鴉老這四個地方，全部都拍實景。女攝影師問我們最想要什麽景色，她不會中文，講的是英文。
我說想要拍海灘和日落。我口語堪憂，坐在易南旁邊，連beach、sunset這樣簡單的單詞都不好意思講出來，就示意他幫我翻譯。
易南介紹奕明叔給我認識，他就是負責為我們拍婚紗照的老先生。他召集了一隊人馬來忙這個事情，包括一男一女兩名攝影師，一名服裝道具師，一名化妝師，一名發型師還有一名燈光師。
易南問我對這個陣容滿不滿意，我點點頭，說，“滿意滿意。”
他說，“奕明叔是一個非常喜歡開玩笑的人。你到時候見到他，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用不著太拘束。”
我們挑了一家中餐館吃飯。一坐下來，奕明叔就問，“易南，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兩個人是誰追的誰啊？”
我保持安靜，想聽聽他怎麽回答。結果他在旁邊非常認真的說，“是她追的我。對，就是她追的我。”
我靠，真不要臉，當初是誰要給我介紹高富帥來著。我正要反駁，發現他坐在旁邊，居然非常羞澀地笑了。
算了算了，就當是我追的他吧。
但是老先生不幹了呀，你怎麽能說是人家女孩子追的你呢？老先生就接著問易南，你再說一遍，到底誰追的誰。
易南指著我，說，她追的我。
老先生說，“不行不行，這個回答不行。我最後問你一遍，到底誰追的誰？”
易南改口，“我追的她。”
“欸，這就對了嘛。”奕明叔這才罷休。
過了一會兒，菜上來了。大家吃到一半，奕明叔很認真的看著我，說，“肖可，我也問你一個問題。請問，你到底是怎麽追到你老公的。”
他真的是老頑童欸。
大家都看著我呢。我放下筷子，頓了一下，說，“這還不簡單，就直接逼婚嘛。”
這一個月的行程安排非常緊張，差不多每隔三天就要飛一次。
我看到行程單後，非常的驚訝。我問易南，“你是不是一個人坐飛機太無聊了，特意找我過來陪你的呀！”
“對啊，我就是這個想法啊。”他理直氣壯的說。
“印尼是千島之國嘛，出行方式就是坐飛機，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們搭乘飛機就跟搭乘公共汽車一樣隨意。”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
我在棉蘭呆了整整兩年，從來都沒有出去玩過。這次就一下子全部補上了。我在中國都沒有去過這麽多的城市。
印尼是一個群島國家，17000多個島嶼如同一彎巨大的新月，延伸5200公裏長，從印度洋的蘇門答臘島（Sumatra）直掃到太平洋的哈馬黑拉島（Halmahera）。這些島嶼大大小小，形態各異，將赤道點綴成一副精彩的畫卷。
我坐在飛機上俯瞰，每次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樣。有的島是綠色的，有的島是琥珀色的，有的島嶼像一只彩色的蜥蜴，有的島嶼像一塊黃色的糕點，我有時候感覺它們是浮在水面，有時候又覺得它們是泡在藍色的海水中……
為了拍照片，我們總共飛了四個地方，而具體的外景總共有十處。有時候到了一個取景點，化妝，換衣服折騰下來得幾個小時，最後卻只在這裏拍了兩三張照片，真是折騰極了。
每次我化妝的時候，易南就在旁邊睡覺。他是一邊工作一邊拍照片，非常辛苦，一有時間就補覺。
他一睜開眼睛，就大叫，哇，怎麽又換了一張臉，又換了一個人。
“你現在就像一個假人一樣，你知道嗎？”他說。
“是化妝好看，還是不化妝好看？”我問。
他還沒怎麽睡醒，但一臉認真的說，“不化妝好看。”
服裝道具師為我找來一雙二十厘米的高跟鞋，我穿上它依然沒有易南高，只到他的眉毛那裏。穿這雙鞋很累，我站一會兒就受不了，只得在拖鞋和高跟鞋之間不停地切換。易南負責幫我拎鞋和換鞋。他一邊哼哧哼哧地做好本職工作，一邊自詡為“中國好老公”。
隊伍裏的兩位女士也不停地誇獎他，並且稱呼他為“易公子”。她們的中文不好，只會幾個簡單的詞語。但是偶爾蹦出來的幾個詞，讓我覺得非常貼切。
拍完照片後的那個黃昏，大隊伍出發回到酒店。一男一女兩位攝影師和我們坐在同一輛車上。女攝影師開始用英文問我們一些問題，有的問題我能聽懂，有的我聽不懂，需要易南翻譯。
第一句話，她問的是，“Do you like the makeup they put on you？”
我趕緊回答，“Yes，I like it.”易南用中文在我耳邊說，“哇，你居然聽懂了，顯得我好沒有存在感。”
第二句話，我沒怎麽聽懂，只聽到了face這個單詞，而且還反覆出現。
易南在我耳邊說，“他們誇你上鏡呢。還有，他們說只要稍微改動一下妝容，你的臉就會馬上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應該叫可塑性強吧。”
“這評價好高，那我應該怎麽回應這句話呢。”我說。
“當然是說謝謝啊。”他說完。我們用英語說道，“thank you.”
女攝影師繼續問問題，聽到誇獎，我有點飄飄然，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我聽到易南回答說，“My hometown is Yangzhou，and she is form wuhan.”她應該問的是我們的家鄉在哪裏。
“How far apart is Yangzhou and Wuhan？”
“It is very close.”我搶著回答，然後用中文說，“一個是在長江中游，一個是在長江下游。”並且示意易南把這句話翻譯出來。
“How long is the Yangtze river？”女攝影師又問。
“6397 kilometers.”易南說，“And it is the longest river in Asia and the third longest river in the world.”
他們都驚叫起來。印尼的河流受限於島嶼，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匯入了海洋，所以他們聽到這個長度，只能憑借想象去理解。
過了一回兒，女攝影師用英文問，你們談戀愛談了多久。
“One year.”易南回答說。其實他的回答並不算準確，我們應該只談了十個月，每周才見一次，有時候兩周才見一次，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床上。
“But how long have you known each other？I think it should be a long time.”女攝影師若有所思地說。
“Only one year too.”易南回答說。
“Oh my god.You are really brave to get married after knowing each other for one year.It＇s so brave.”
女攝影師的語氣非常誇張，我心裏則非常得意。易南在一旁哈哈大笑，還不忘調侃我說，“他們誇你勇敢呢，聽到沒？”
過了一會兒，男攝影師也忍不住了，開始問我們一些問題。
他問我，當時為什麽會選擇來印尼工作，為什麽出國會選擇印尼？
我說，“只有印尼要我來啊。”
易南翻譯說，“Indonesia is the only choice.”聽到這句話，他們快笑死了。易南也要笑岔氣了。
他用英文問，為什麽現在又不上班了呢？
“因為要熬夜。”我脫口而出。
“Because this job needs to stay up late，it is bad for young lady.”易南在旁邊說道，他們恍然大悟。
“So after getting married，you will bea part？”男攝影師問。
易南回答說，“Yes，we will be separated for a period of time，just for a period of time，and finally we will live together in Guangzhou.”
過了一會兒，他問，“Xiaoke，Can you play Chinese kungfu？”問完這句，他還用雙手展示了幾下。
“No，No”，我連忙擺手，告訴他我不會中國功夫。然後指著易南，用中文說，“只對他會”，並示意易南翻譯。
易南會意，然後笑著翻譯說，“She said it was only for me.”他們也跟著笑起來。易南用英文接著說，“So，that is why we separate.”他們又笑起來。
看我沒什麽反應，易南用中文逗我，“後面這句，你沒聽懂吧。”
“聽懂了。”我說，然後用手捏住他的耳朵，繼續展示中國功夫。
“Oh，I can only sleep with you tonight.”易南對著男攝影師說。然後車裏又笑成一團。
我靠在易南的肩膀上，在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黃昏，我想告訴他——“在印尼的這兩年，有一股力量在把我推向你；同時也有一股很強大的阻力，這股阻力越大，我越是要沖破它。”
2016年是丙申猴年，本命年水逆，衰到谷底，我所有的好運氣，好像都花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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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抵達機場後，辦事處的助理們都跑過來迎接我們。
他一共有8位助理，清一色的臺灣口音。我問易南，“你是怎麽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的，我一女的聽到這樣嗲嗲的聲音都有點受不了。”
“剛開始的時候，每次跟她們開會都掉一身的雞皮疙瘩，現在慢慢習慣了，覺得沒什麽了。”易南笑著說。“沒辦法，服務行業嘛，女孩子柔聲細語的會比較有優勢一點。”
他的助理有七個都比我大，我要叫她們姐姐。只有一位叫阿雅的小姑娘比我小，我可以直呼其名。
她非常的活潑，一有機會就跟我拉家常。
她說，“我們是不見過啊，我記得有一次采訪活動結束後，我有送一位記者回去，那是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啊？”
我笑著說，“是的。”
“還有，每到星期一，我們經理總是吩咐我在網上幫忙打的到訊報，是不是就是為了送你啊？”
我繼續回答說，是的。
“你知道嗎，經理五月份跟我們安排了一下事情，就回國了，還說回家有大事要辦。原來他說的大事就是回去登記啊，居然這麽快就登記了。”
“經理是這樣哄你們的啊。”我笑著說。
“天吶，我們經理真的是把您這位夫人藏得太好了。那個時候，我們總是看到他坐在辦公室裏抱著手機傻笑，然後我們就在背後說，哎呦，不錯哦，經理又在想女朋友了哦。”
聽到她用如此誇張的語氣講話，我要笑死了。
“但是我們只知道經理的女朋友是訊報的，不知道具體是誰。我還以為是劉青呢？”
“所以你跑去加了劉青微信啊。還自我介紹說是醫院的翻譯員？”我想起什麽似的問。
“對啊，我當時就是想看一下經理的女朋友長什麽樣啊……”
“你要把我給害死了，你知道嗎。”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為了吸引更多的中國游客，印尼對中國公民實施一個月限免的簽證政策。因此，我可以在印尼逗留整整一個月。
在巴厘島，必去打卡的地方是海神廟，過去要走很遠的山路。而且那個路蜿蜒曲折，非常陡峭。車子基本上是貼著懸崖在前行，這個時候，要是對面再來一輛車，就更不得了了。每次會車的時候，我都覺得要迎面相撞了。
一到緊張關頭，我就忍不住拍拍旁邊的易南，“快看，快看，我感覺我們的車要撞上去了。”
他只是擡了一下眼皮，告訴我，“不要大驚小怪，我們請的這個司機以前是開飛機的。”然後，他又閉上眼睛接著睡覺。
哦，既然是開過飛機的，那就算車子真的掉到懸崖下面了，司機應該也有辦法的吧。這樣一想，我就真的不緊張了。
回來的時候，易南和坐在副駕駛的女導游都沒有睡覺，車子依然貼著懸崖前進，不同的是，這次是下坡。每到一個急彎處，或是每當對面有車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我就問易南，“你不是說這個司機以前開飛機的嗎，幹嘛你們現在要驚叫。”
會中文的女導游咯咯笑了起來。
“你看，她都懂這是一句玩笑，你怎麽就當真了。”易南若無其事地說。
又被耍了，但我確實一點都不緊張了。
拍婚紗照的選址是在巴厘島、泗水、瑪瑯、萬鴉老這四個地方，全部都拍實景。女攝影師問我們最想要什麽景色，她不會中文，講的是英文。
我說想要拍海灘和日落。我口語堪憂，坐在易南旁邊，連beach、sunset這樣簡單的單詞都不好意思講出來，就示意他幫我翻譯。
易南介紹奕明叔給我認識，他就是負責為我們拍婚紗照的老先生。他召集了一隊人馬來忙這個事情，包括一男一女兩名攝影師，一名服裝道具師，一名化妝師，一名發型師還有一名燈光師。
易南問我對這個陣容滿不滿意，我點點頭，說，“滿意滿意。”
他說，“奕明叔是一個非常喜歡開玩笑的人。你到時候見到他，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用不著太拘束。”
我們挑了一家中餐館吃飯。一坐下來，奕明叔就問，“易南，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兩個人是誰追的誰啊？”
我保持安靜，想聽聽他怎麽回答。結果他在旁邊非常認真的說，“是她追的我。對，就是她追的我。”
我靠，真不要臉，當初是誰要給我介紹高富帥來著。我正要反駁，發現他坐在旁邊，居然非常羞澀地笑了。
算了算了，就當是我追的他吧。
但是老先生不幹了呀，你怎麽能說是人家女孩子追的你呢？老先生就接著問易南，你再說一遍，到底誰追的誰。
易南指著我，說，她追的我。
老先生說，“不行不行，這個回答不行。我最後問你一遍，到底誰追的誰？”
易南改口，“我追的她。”
“欸，這就對了嘛。”奕明叔這才罷休。
過了一會兒，菜上來了。大家吃到一半，奕明叔很認真的看著我，說，“肖可，我也問你一個問題。請問，你到底是怎麽追到你老公的。”
他真的是老頑童欸。
大家都看著我呢。我放下筷子，頓了一下，說，“這還不簡單，就直接逼婚嘛。”
這一個月的行程安排非常緊張，差不多每隔三天就要飛一次。
我看到行程單後，非常的驚訝。我問易南，“你是不是一個人坐飛機太無聊了，特意找我過來陪你的呀！”
“對啊，我就是這個想法啊。”他理直氣壯的說。
“印尼是千島之國嘛，出行方式就是坐飛機，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們搭乘飛機就跟搭乘公共汽車一樣隨意。”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
我在棉蘭呆了整整兩年，從來都沒有出去玩過。這次就一下子全部補上了。我在中國都沒有去過這麽多的城市。
印尼是一個群島國家，17000多個島嶼如同一彎巨大的新月，延伸5200公裏長，從印度洋的蘇門答臘島（Sumatra）直掃到太平洋的哈馬黑拉島（Halmahera）。這些島嶼大大小小，形態各異，將赤道點綴成一副精彩的畫卷。
我坐在飛機上俯瞰，每次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樣。有的島是綠色的，有的島是琥珀色的，有的島嶼像一只彩色的蜥蜴，有的島嶼像一塊黃色的糕點，我有時候感覺它們是浮在水面，有時候又覺得它們是泡在藍色的海水中……
為了拍照片，我們總共飛了四個地方，而具體的外景總共有十處。有時候到了一個取景點，化妝，換衣服折騰下來得幾個小時，最後卻只在這裏拍了兩三張照片，真是折騰極了。
每次我化妝的時候，易南就在旁邊睡覺。他是一邊工作一邊拍照片，非常辛苦，一有時間就補覺。
他一睜開眼睛，就大叫，哇，怎麽又換了一張臉，又換了一個人。
“你現在就像一個假人一樣，你知道嗎？”他說。
“是化妝好看，還是不化妝好看？”我問。
他還沒怎麽睡醒，但一臉認真的說，“不化妝好看。”
服裝道具師為我找來一雙二十厘米的高跟鞋，我穿上它依然沒有易南高，只到他的眉毛那裏。穿這雙鞋很累，我站一會兒就受不了，只得在拖鞋和高跟鞋之間不停地切換。易南負責幫我拎鞋和換鞋。他一邊哼哧哼哧地做好本職工作，一邊自詡為“中國好老公”。
隊伍裏的兩位女士也不停地誇獎他，並且稱呼他為“易公子”。她們的中文不好，只會幾個簡單的詞語。但是偶爾蹦出來的幾個詞，讓我覺得非常貼切。
拍完照片後的那個黃昏，大隊伍出發回到酒店。一男一女兩位攝影師和我們坐在同一輛車上。女攝影師開始用英文問我們一些問題，有的問題我能聽懂，有的我聽不懂，需要易南翻譯。
第一句話，她問的是，“Do you like the makeup they put on you？”
我趕緊回答，“Yes，I like it.”易南用中文在我耳邊說，“哇，你居然聽懂了，顯得我好沒有存在感。”
第二句話，我沒怎麽聽懂，只聽到了face這個單詞，而且還反覆出現。
易南在我耳邊說，“他們誇你上鏡呢。還有，他們說只要稍微改動一下妝容，你的臉就會馬上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應該叫可塑性強吧。”
“這評價好高，那我應該怎麽回應這句話呢。”我說。
“當然是說謝謝啊。”他說完。我們用英語說道，“thank you.”
女攝影師繼續問問題，聽到誇獎，我有點飄飄然，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我聽到易南回答說，“My hometown is Yangzhou，and she is form wuhan.”她應該問的是我們的家鄉在哪裏。
“How far apart is Yangzhou and Wuhan？”
“It is very close.”我搶著回答，然後用中文說，“一個是在長江中游，一個是在長江下游。”並且示意易南把這句話翻譯出來。
“How long is the Yangtze river？”女攝影師又問。
“6397 kilometers.”易南說，“And it is the longest river in Asia and the third longest river in the world.”
他們都驚叫起來。印尼的河流受限於島嶼，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匯入了海洋，所以他們聽到這個長度，只能憑借想象去理解。
過了一回兒，女攝影師用英文問，你們談戀愛談了多久。
“One year.”易南回答說。其實他的回答並不算準確，我們應該只談了十個月，每周才見一次，有時候兩周才見一次，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床上。
“But how long have you known each other？I think it should be a long time.”女攝影師若有所思地說。
“Only one year too.”易南回答說。
“Oh my god.You are really brave to get married after knowing each other for one year.It＇s so brave.”
女攝影師的語氣非常誇張，我心裏則非常得意。易南在一旁哈哈大笑，還不忘調侃我說，“他們誇你勇敢呢，聽到沒？”
過了一會兒，男攝影師也忍不住了，開始問我們一些問題。
他問我，當時為什麽會選擇來印尼工作，為什麽出國會選擇印尼？
我說，“只有印尼要我來啊。”
易南翻譯說，“Indonesia is the only choice.”聽到這句話，他們快笑死了。易南也要笑岔氣了。
他用英文問，為什麽現在又不上班了呢？
“因為要熬夜。”我脫口而出。
“Because this job needs to stay up late，it is bad for young lady.”易南在旁邊說道，他們恍然大悟。
“So after getting married，you will bea part？”男攝影師問。
易南回答說，“Yes，we will be separated for a period of time，just for a period of time，and finally we will live together in Guangzhou.”
過了一會兒，他問，“Xiaoke，Can you play Chinese kungfu？”問完這句，他還用雙手展示了幾下。
“No，No”，我連忙擺手，告訴他我不會中國功夫。然後指著易南，用中文說，“只對他會”，並示意易南翻譯。
易南會意，然後笑著翻譯說，“She said it was only for me.”他們也跟著笑起來。易南用英文接著說，“So，that is why we separate.”他們又笑起來。
看我沒什麽反應，易南用中文逗我，“後面這句，你沒聽懂吧。”
“聽懂了。”我說，然後用手捏住他的耳朵，繼續展示中國功夫。
“Oh，I can only sleep with you tonight.”易南對著男攝影師說。然後車裏又笑成一團。
我靠在易南的肩膀上，在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黃昏，我想告訴他——“在印尼的這兩年，有一股力量在把我推向你；同時也有一股很強大的阻力，這股阻力越大，我越是要沖破它。”
2016年是丙申猴年，本命年水逆，衰到谷底，我所有的好運氣，好像都花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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